刚刚闭幕的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提出了300多项重要改革举措，涉及体制、机制、制度层面的内容，集中体现了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全面深化改革的一系列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是指导新征程上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纲领性文件，必将为持续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提供强大动力和制度保障。针对全会以及《决定》中市场关心的热点问题，《》记者专访了工银国际首席经济学家程实博士。

　　推动新质生产力是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

　　《》记者：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为此，《决定》提出，要“健全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体制机制”。您如何理解“因地制宜”？

　　程实：“因地制宜”是指根据不同地区的自然条件、资源禀赋、经济基础、社会文化等具体情况，制定和实施适合当地发展的政策和措施。这一原则强调发展的多样性和灵活性，确保每个地区都能充分发挥其独特优势，实现可持续发展。例如，浙江省通过“千村示范、万村整治”工程，推动乡村振兴，取得了显著成效；贵州省通过大力发展大数据产业，探索出一条适合自身的经济转型之路。这些成功案例表明，因地制宜的发展理念在实践中具有强大的生命力。

　　在高质量发展的背景下，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是一项重大理论和实践创新，将为高质量发展注入全新动力（300152），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理解：

　　第一，因地制宜意味着充分利用当地的资源禀赋和现有的产业基础，发展具有竞争力的特色产业。例如以推动产业结构升级与生态环境保护相结合，发展沿海地区的海洋经济和港口物流，善用中西部地区的矿产资源。第二，因地制宜地引进和培养科技人才。科技创新能力强的地区可以重点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而创新能力相对薄弱的地区则可以通过合作与引进，逐步提升自身的创新能力。第三，因地制宜在城乡发展中充分考虑各自的特点和需求。城市地区注重提升现代服务业和高技术产业的比重，提高城市治理水平。农村地区则以发展现代农业、乡村旅游和特色小镇建设为抓手，推动农业现代化和农村经济多元化发展。第四，因地制宜地发展将生态环境保护纳入其中。生态环境脆弱的地区优先考虑环境保护和生态修复，生态环境较好的地区可以在保护的基础上，适度发展生态旅游和绿色产业，提升生态产品的附加值，打造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第五，因地制宜在政策实施中尊重和适应文化差异。例如，结合当地的实际情况，在尊重和保护民族文化的基础上，充分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确保政策的有效落实。

　　《》记者：与新质生产力发展相呼应的，是对教育、科技、人才领域的支持。《决定》提出，要“统筹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健全新型举国体制，提升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这一目标应如何落实？

　　程实：落实“统筹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健全新型举国体制，提升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这一目标，这不仅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也是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重要支撑，也将为新时代改革开放注入新的活力。针对这一目标，可以从以下几方面考虑：

　　从教育的角度来看，一是教育质量的提升。一方面，加强基础教育，提高中小学教育质量，注重全面素质教育，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另一方面，分类推进高校改革，建立科技发展、国家战略需求牵引的学科调整机制。二是教育资源的拓展。基础教育兼顾公平，缩小城乡、区域和校际教育差距，确保所有学生都能平等地获得优质教育资源；职业教育促发展，培养符合市场需求的技术技能人才，推动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协调发展。

　　从科技的角度来看，一方面是科研的筑基。加强科研投入，确保科研经费持续增长，特别是对基础研究和前沿技术的投入，鼓励高风险、高回报的科研项目。同时，优化科研资源配置，推动科研资源向优势领域和重点区域集中，提高科研经费使用效益。另一方面是产学研的转化。以国家实验室、技术创新中心、产业创新中心等为创新平台，促进科研机构、高校和企业之间的合作，推动科研成果产业化，缩短科技创新到实际应用的周期。

　　从人才的角度来看，完善人才自主培养机制，加快建设国家战略人才力量，根据科技发展和市场需求，动态调整科研方向和重点领域，确保创新体系的灵活性和适应性。着力培养造就一流的人才和创新团队，提高各类人才素质，强化人才激励机制，为人才成长营造良好环境。

　　以底线思维处理经济发展与民生改善的关系

　　《》记者：《决定》提出，在发展中保障和改善民生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大任务。其原则是“必须坚持尽力而为、量力而行”。您认为应如何把握这个度？应如何“解决好人民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

　　程实：我认为，《决定》提出在发展中保障和改善民生这一重大任务，强调的“必须坚持尽力而为、量力而行”中度的把握，可以通过底线思维的方式来理解。这种思维方式要求我们在发展的过程中，明晰界限，确保经济和社会的稳定发展，保障国家的长期安全和人民的根本利益。底线思维的核心在于维持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内，以支撑就业增收和防范化解风险。具体来说，就是确保经济增长保持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这是支撑就业和收入增长的基础。再通过持续关注和完善收入分配制度，健全高质量、充分就业的促进机制，可以有效地提高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

　　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改革开放为民生改善提供了广阔的前景。通过坚持底线思维，明确发展界限，我们能够更好地处理好经济发展与民生改善的关系，确保在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同时，实现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升。这不仅是国家长治久安的基础，也是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保障。

　　宏观政策须协调配合、协同发力

　　《》记者：《决定》提出，必须完善宏观调控制度体系，统筹推进财税、金融等重点领域改革，增强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强调“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有何深意？

　　程实：“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强调了政策之间的协同和优化搭配，确保政策传导的有效性以及支持实体经济的创新和发展。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融入了宏观调控的系统性思维，体现了“稳中求进、以进促稳、先立后破”的基调。在当前政策目标更趋多样的背景下，多种经济政策的优化搭配和相互协同更显重要，各类政策的制定与执行需更显礼法秩序，彼此响应、互为支撑。此外，在人工智能与大数据时代，政策与市场之间的互动需更通畅透明、张弛有度，唯有政策信息的传导更加精准、高效，市场才能更快形成理性预期，有力的宏观政策搭配才会更加行之有效。这种系统思维不仅关注单一政策的效果，更重视政策体系在整体上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支持作用，确保经济稳定而持续增长。

　　《》记者：除了中长期的改革部署外，全会还分析了当前形势和任务，强调“坚定不移实现全年经济社会发展目标”。您认为下半年宏观政策将会如何发力？

　　程实：总体来看，中国经济具备较强的韧性和潜力。随着稳预期、扩内需、强信心、促发展等一揽子政策继续落地显效，依托于宏微观的持续努力，将进一步推动中国经济形势继续向好。展望2024年，中国经济将渐进夯实内生增长动能，全年经济增速有望达到5%左右。

　　在以内部量能的积累应对外部风险挑战的过程中，各类经济政策将协调配合、协同发力，兼顾短期稳定和长期发展的平衡。一方面，宏观政策将注重结构调整与总量发力的相辅相成。面对经济结构性问题，调结构将成为各类经济政策协同作用的关键；另一方面，宏观政策将兼顾长期目标与短期波动的稳健平衡。各类经济政策将以长期目标为锚，进一步缓解短期与长期之间的摩擦，避免因短期政策转向而放大经济波动。下半年，在经济内生动能仍有提振空间的背景下，叠加货币政策的海外约束减弱，货币政策配合财政政策，以总量发力与结构调整相配合，继续拓宽宏观政策的支持范围。

　　理解中国式现代化与改革开放的关系

　　《》记者：全会再次就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进行了深刻论述，如何理解中国式现代化与改革开放的关系？

　　程实：从经济学来看，现代化是一个描述经济社会深刻变革的广义概念，它是经济持续增长、产业升级变迁、社会结构优化、体制机制革新和经济文化进步的综合，本质上看，现代化就是一个资源持续优化配置的过程。用数学语言来说，就是在给定的资源、技术、环境和社会结构框架内，基于资源约束求解经济发展和社会福祉最大化的最优解。因为不同国家的约束条件和资源禀赋不同，方程式的形式是不一样的，最终得到的最优化结果也是不一样的，但求解方程式所用到的基本数学方法是相同的。所以说，中国式现代化，是一个既尊重经济发展基本规律，又体现中国特色的资源配置最优化过程。

　　《决定》中提出，中国式现代化是在改革开放中不断推进的，也必将在改革开放中开辟广阔前景。我认为可以从三个维度辩证理解中国式现代化与改革开放的关系：第一，持续的改革既让现代化的普遍规律在中国更加适用，也让中国资源禀赋特色在最优化结果中的体现更加充分，体制机制的不断革新让资源优化配置的求解更加务实高效。第二，深度的开放既让中国能够在融入全球化的过程中切身理解和体会现代化基本规律的重要内涵，也能在观察其他国家探索各自特色现代化的过程中更好总结和发挥中国特色的主导作用，对外开放的高水平推进让资源优化配置的求解更加与时俱进。第三配资查查，中国的改革开放也为现代化基本规律的拓展作出了创新贡献，既为其他新兴市场国家寻求资源配置长期优化提供了宝贵经验，也增强了中国探索和求解自身发展问题过程中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